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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四章 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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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的,庾庆也一眼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南竹他们,目光触及虫儿时,格外深刻停顿,旋即对三仙堡一伙人挥了挥手,“行了,没事了,都回吧。”

    安邑和苏秋子当即也朝一帮弟兄们挥手,示意他们先回去。

    跟着白跑了一趟,确认不是在找仙府的龙行云带着黄须雄和凤官云先走一步。

    “公子…”虫儿快步凑到了庾庆跟前,看看四周的人,欲言又止。

    南竹也想问问情况怎样,也是不好当众开口。

    熟悉的木屐踏踏声传来,青牙从不远处晃了过来,显然也一直关注着这里,凑近便问:“探花郎,什么名堂搞这么大排场。”

    庾庆:“没什么,怎么,你也是来看我热闹的?”

    青牙捏碎了花生扔嘴里,嚼着,“没有,这不,外面有人干起来了,把人都给干死了,出去瞅了瞅,回来顺便过来看看你在搞什么。”

    居然有人敢在这里公然动手,庾庆讶异,“干起来了,谁呀?”

    青牙:“搞不太清楚,据说是一招毙命那种,死者咱们都认识,一起吃过饭的那位,庞氏商行的庞无争,凶手好像还没确定,听说可能是相海花养的那个小白脸,已经被大业司给抓走了。”

    “庞无争死了?”庾庆很是讶异,毕竟有过来往的,对他们也还客气。“相海花的情夫杀庞无争干嘛?”

    更讶异的是虫儿,毕竟她还收过庞无争的礼物,看起来挺好的一个人,这就没了?

    更重要的是,她师父刚刚还透露了消息给他,庞无争是一位隐匿的高玄高手,谁能轻易杀了他?

    对相海花的那个相好,他们这里是没什么印象的,都知道有这号人,他们跟相海花也多次见面过,但是不巧,始终没见过那个人,听说也住在这知海阁内。

    青牙耸肩,“鬼知道,你不是跟向兰萱熟悉么,人在她手上受审,她肯定会弄清楚,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头你弄清楚了跟我知会一声,明天我去找你。”给了个你懂的眼色,拍了拍庾庆的肩膀便踢踏响地离开了。

    他其实就是想过来确定下庾庆有没有事,担心会耽误明天的再次勘探,毕竟已经约好了的,见到探花郎无恙,他也就放心了,至于其他什么不相干的谁死谁活的,他无所谓的,修行界哪天不死人,他关心不过来。

    “走吧,都杵这干嘛。”庾庆挥手招呼一声,率先走人。

    虫儿小步快走,紧跟在了一旁,鼓起勇气小声说了声,“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庾庆陡然停步,其他人被撞停了,齐刷刷盯着虫儿。

    虫儿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庾庆估摸着这厮应该是要向自己交代点什么,毕竟这厮又不是傻子,他都找到霓裳成衣铺来了,还能不知晓得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当即对其他人道:“你们就不要跟着了。”

    话毕继续前行,虫儿赶紧跟上了,余者面面相觑。

    刚好在一楼,走了一段路就到了知海阁的一个出口,要借一步说话的两人直接出去了。

    到了一块没什么人来往的空地,庾庆停下,看了看四周道:“好了,这里没其他人,什么事,说吧。”

    虫儿睁眼说瞎话道:“师父收到信已经有了回信,说庞无争就是五十年前已故的高玄高手东连玉,让你一定尽快把这消息告诉向兰萱。”

    “……”庾庆差点被她给逗傻了,那真是一脸猝不及防的傻样,神情呆滞地看着她。

    他还以为她要向自己坦白点什么,在霓裳成衣铺与人私会的事总该交代了吧,谁知这小子居然冒出这一出来,关键还是一个足以让人震惊的消息。

    他怔怔问道:“哪个东连玉,就上次小师叔要的一百年那个名单上的东连玉?”

    虫儿不确定道:“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叫这名字的吧?”

    庾庆惊疑道:“何以见得,你师父是怎么判断的?”

    虫儿:“不知道。”

    又是这回答,庾庆有些无语,还是问道:“为什么要告诉向兰萱?”

    虫儿:“不知道…向兰萱应该有能力确认真伪吧。”

    “这倒也是,凭大业司的能力有了方向…”庾庆摸着小胡子嘀咕,眼神忽清醒了过来,伸手道:“回信呢?”

    换了以前不会怀疑对方的话,现在哪能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想不多心都难。

    虫儿眨眼道:“信上说阅后即焚。”

    这慌说的理直气壮,帮师父说谎,有师父兜底,她一点都不怕。

    “……”庾庆凝噎,憋,心里随之冒火了,“虫儿,你真的不打算再告诉我点什么吗?”

    虫儿顿有些心虚,弱弱道:“师兄想知道什么?”

    罕见的改了称呼。

    庾庆冷眼道:“你之前真是来这成衣铺买衣裳的?”

    虫儿低头了,双手纠结在了衣角翻扯,从获悉庾庆进了成衣铺的什么密道后,她就知道自己要面对这个问题了,所以她心中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鼓足勇气后,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四周有无人靠近,才低声道:“霓裳成衣铺是琥珀族的一个秘密据点。”

    “……”庾庆又被意外了一把,稍懵又问,“琥珀族的幸存者不是都被控制在了琥珀村吗?怎么又冒出了个秘密据点。”

    虫儿:“还有一个幸存者逃脱了,是琥珀族当年的第一高手,也是个高玄修士,我们今天在成衣铺碰头了,她想见见你,想跟您面谈一下。本来说好了,只要公子答应了见面,我就来这里回应具体时间,谁知公子带人把这里给抄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联系了,想必她会想办法再联系我吧。”

    “……”庾庆又懵了,略有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试着问道:“是你跟琥珀族那边人接触时横生出来的事?”

    虫儿点头,她不想骗庾庆,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尤其是自己的性别问题,暂时也只能是这样半真半假的应付。

    也得亏她最近得到了一些说谎方面的调教和锻炼,否则以她之前的心理素质,当着庾庆的面很难说出这种套路来。

    庾庆:“她要跟我谈什么?”

    虫儿:“不知道,应该是跟琥珀族有关吧。”

    庾庆皱眉,“你连人家的好坏都分不清,就擅自帮人家约我,还帮忙瞒着我,你吃错药了吧?”

    虫儿立马保证道:“我相信她是不会害你的。”

    庾庆顺手就给她脑袋来了一巴掌,又照屁股给了一脚,啐了口唾沫,“呸,你相信有屁用,我看你是被那群琥珀女迷魂了头。”

    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就说嘛,经小师叔甄别出来的玲珑观弟子怎么可能出卖同门,原来是这么回事。

    见他又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了,虫儿反而心里舒服了,又催促道:“师父信里的语气好像挺急的,好像是挺要紧的事,公子,你还是尽快去找向兰萱说说吧。”

    “你们师徒没一个好东西,就你那师父,说到来这里,一开始就不对劲,肯定心怀鬼胎有什么问题……”庾庆骂骂咧咧转了身,嘴上骂,行动上还是遵从了,找向兰萱去了。

    宫城地牢外,那支走空剑又回到了向兰萱的手上,手下人禀报着检验结果。

    一个很奇怪的结果,剑上确实有庞无争的气味,可庞无争脖子上的伤口跟这剑又吻合不上,做了各种测试,甚至直接从地牢里揪了几个活口试剑,怎么下手都斩不出那样的伤口来。

    而庞无争身上又没有其它伤,可以确定,脖子上的伤口是唯一致命伤,也是唯一受伤的地方。

    “这可定不了那个小白脸的嫌疑,有可能是庞无争碰过这剑,也有可能是庞无争受伤时的血气溅到了这剑上。”向兰萱抚着手中剑喃喃了一句,旋即转身走回地牢。

    跟随的手下默不作声,心里明镜似的,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小白脸是相海花的情人,有背景关照。

    四肢固定的刑台上,小师叔静静躺那,伤已经得到了救治,相海花让人转送了最好的伤药进来,不过脸上的血口子并未处理过。

    向兰萱走到了他跟前,抚着手中剑锋,似笑非笑道:“经验证,庞无争脖子上的致命伤就是这剑所致,而这剑却在你身上,你怎么解释?”

    小师叔一听就笑了,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的剑一直在我身上,不可能碰到庞无争。向大行走,我真的是倒霉,从那经过突然就被人袭击了,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很清楚,这走空剑的真正威力目前这世上只有他一人能发挥出来,对庞无争那一击的伤口,外人是验不到他这把剑上来的。

    而见到是向兰萱亲自主持对自己的审讯后,他便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有关向兰萱跟老十五他们掺和仙府的那些秘密,他也知道。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和老十五他们认识。

    向兰萱淡漠:“突然从知海阁跳了下去,放你身上,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然后直奔了田字巷,在田字巷兜兜转转的,而庞无争也在这个时候很蹊跷地出现在了田字巷,也在田字巷兜兜转转的,你告诉我说是碰巧,你觉得我会信吗?”

    小师叔苦笑,“向大行走,我跟庞无争无冤无仇,若真要袭击他,你觉得我可能会躺在这里吗?”

    向兰萱手中剑递出,触及了小师叔脸上的伤口,剑尖颤动,一点点刮开了刚凝结了血痂的伤口,“逼我动刑就没意思了,看相海花的面子,把事情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区区一个庞无争,死也就死了,还要不了你的命。这事要有个合情合理的交代,懂吗?”

    小师叔:“真不是我做的。”

    正这时,有人快步到向兰萱身边嘀咕了一句。

    于是向兰萱扔下剑出去了,到了地牢外,她才问了句,“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跟出的手下道:“没说,探花郎只说是急事。”

    向兰萱双袖一甩,直接腾空而去,顷刻飞临知海阁上空,身形一闪,已经从窗口钻回了自己屋内。

    踱步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容颜,才大袖一卷,房门无风自动打开了,她走向窗前道:“让他进来吧。”

    熟门熟路的庾庆来此一点都不拘谨,大步而入,近前行礼,“大行走。”

    向兰萱斜睨,“找我干嘛?”

    庾庆却一脸稀奇道:“大行走,听说你把相海花的相好给抓了?”

    向兰萱翻了个白眼,“怎的,跟你关系很好不成?你千万别说你是来为那小白脸求情的。”

    “求情?”庾庆呵了声,摆手道:“压根不认识,我也不可能为这种人求情,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丢人现眼的东西,把我们男人的脸都丢光了,要我说,这种人直接弄死就好,没什么好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