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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的事。确是我亲口答应出手医治。这里头有些事,得跟村长商量商量,便劳烦海伯回了趟梨树屋。”看样子,来的路上海伯并没有多言。倪叶怡想着又道。“我先给李家兄弟抓点药,村长先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待倪叶怡出屋,扬三树朝着连春海俩口子瞄了又瞄,往海大娘身边凑了凑,低声寻问。“海大娘跟我们说说这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想知道倪姑娘有没有吃亏,有没有受欺负。

    海大娘琢磨着等会倪大夫也会把事道出来,眼下梨树屋的人问起,她说说应也无妨吧?

    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听说扬三树有望成为下任村长,说得有鼻子有眼,挺像一回事的。要是以往梨树屋谁当村长跟他们也没甚关系,也就是闲时当个家常说叨两句。现在却不同,得跟梨树屋打好交道呢。靠别人终究不如靠自己来得踏实,倪大夫的医术委实了得啊,得把情分好好处着。

    “倪大夫念着李家嫂子一腔慈母心肠,遂松口答应出手给李家老幺治病,想要活蹦乱跳的肯定是不可能,却也能留口气继续活着。李家嫂子需得答应两件事。首先散尽半数家财,铺桥修路买良田分予苦难庄户,其次李家公子曾做过的恶事,也当尽力弥补求得其原谅。”

    海大娘深觉倪大夫这法子好,虽说出手救了李家老幺,却也同时帮助了许多困难庄户,让他们能吃饱穿暖。再者这李家老幺便是病愈,拖着个被掏空的身子骨也蹦哒不起来,对他这种胡作非为的人来说,这般活着只怕也是煎熬。“李家嫂子应了这两桩事,倪大夫才答应出手治病。”

    江村长边听边连连点头,脸上带着笑。“倪大夫让我们过来是为着何事?若是此事的话,我们也是赞同的。”

    几乎就等于散尽家财保住条命,这手法啊,高啊!两眼一闭病死在床上,显得简单了些,就应该可劲的折腾,闹得沸沸扬扬,才叫真正的震慑!往后周边的村民想着要作恶时,怎么着也得多过过脑子,能不能承受的住后果。

    生死关头是命最最重要,待病好后,要过日子要吃喝拉撒都是钱呐,没钱怎么办?得想法子挣钱吧,用不正当的手段来捞钱,怕也是没那胆量。吃着五谷杂粮,是人就会生病,若是其余大夫都医治不了,必须得求到倪大夫头上来,可不就得多掂量掂量。

    江村长想的满脸乐呵,一会得跟倪大夫说道说道,李家老幺这病得掐着点来,一点点的给他治,正好让所有人都瞅清楚的,善恶终有报,自作孽不可活啊。对了,还得让村里多多注意着李家,答应好倪大夫的事得照办,可不能出岔子,这是相当关键的,得让旁人好生瞧瞧做坏事的下场。

    “倪大夫让江村长过来,还有别的事要商量。倪大夫平素难得出趟山,她也没功夫盯着李家是否把答应的事办得妥当周全,便想着让村长帮着照看照看,这里头可不能出差错。”海大娘回道。

    扬三树很认同这话。“确实不能马虎啊,要是李家人敢弄虚作假,坏得就是倪大夫的名声,得好好看管着,把倪大夫说得两件事妥当的办好。”

    “扬家小子话可不是这么个说法,你上下嘴皮子说得轻巧,我李家可不担这盆脏水。江村长都说梨树屋向来民风朴实,最是本分憨实,我看可不是这么回事呢,当着我这老婆子的面,都能张嘴就来,背地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样。”李家老妇满肚子郁气的刺了两句。

    江村长很显风度的笑了笑,和和气气的道。“李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十里八乡的哪个不知?这完全不叫张嘴就来,这是有理有据的,防备着你们李家也是情有可原,随便拉个村民说道此事,都是这么个想法,所以说,平素做人就得厚道些嘛,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李家老妇气得岔了气,咳得面红耳赤,而站在她旁边的李家兄弟,却没有人站出来帮她抚背或是倒水,都只冷冷的看着,到底是存在怨气。

    屋里的其余人看着这幕,心里很是唏嘘不已。还一家子血亲呢,当真是经不得考验,李家八成还得热闹可瞧呢。

    “李家大娘这是药,你拿好。”倪叶怡配了药,仔细说着注意事项和各种忌口。不仅有熬的药,还有药丸,其实可以做针灸会好的快些,也能好的彻底些,不过,她不准备为这人渣费心费力。她早有说明,只能留住口气,想要全愈是万万没可能的。

    李家老妇听得非常认真,脸色渐渐显好了些。她不懂医术,也能分辨出来,倪大夫是真心为小儿在医治,心里存了些感激,说话时就见了点真诚,带着股亲热劲。“谢谢倪大夫,谢谢你,我答应的事,定会妥妥当当的办好,倪大夫尽管放心。”

    “希望如此。”倪叶怡不咸不淡的应着。“五日后,李家大娘带着小儿再来趟悠南山,倘若我说的两件事,均无进展,就不必过来了。机会只一次,望李家大娘说到做到。”顿了下,她扫了眼李家四兄弟。“若是失了言,往后我绝不会医治李家任何人。”

    不用猜都能想到,李家四兄弟回家后,定会百般阻挠此事。她是希望这俩件事能办成,不仅仅是功德,还有别的更重要的原因。

    李家老妇听得心惊肉跳,有种莫名的恐慌感,倪大夫看着跟个小姑娘似的,娇娇小小人兽无害的俏模样,怎地突然间就不敢直视她呢?还一阵阵的犯慌,心肝直颤,后背直冒冷汗。“倪大夫宽心,我答应的事,必定会做到的。”

    说罢,李家老妇吩咐着李家四兄弟抬起小儿,也没怎么和倪叶怡絮叨,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茅屋,颇有股逃之夭夭的狼狈感。

    委实古怪啊,倪大夫这人不简单。也对,便是在县城也没见哪个小姑娘有她这般本事,还独自居住在山里,养只兔子也就算了,还养了条毒蛇,看她和俩只畜生说话,瞅着那俩只畜生也不简单呐,竟是可以听懂人言,这般灵性少见呐!

    李家老妇后知后觉得感觉到恐惧,也是前面满心满眼全是小儿的病,脑子失了往日理智有点打结。看来,她说过的话,得老老实实办成才行,否则,还不知道倪大夫会使什么后招。

    等着李家众人走远后,倪叶怡招呼着江村长几人,把事仔细的道了出来,还说了她的忧虑。“我也是听着海伯海大娘说起才知晓,明年的光景可能有些不太好,也不知会到个什么程度,得先做点准备才对,村长你说呢。”

    “近来村里也在说这事,倒是不用倪大夫操心,老一辈都是从天灾乱战的年代走过来的,有着经验呢,再说,近些年也有过两三场雪灾涝灾,只问题不大,看着不显事。明年的光景,这会看着问题也不算大,做好准备无甚大事。”江村长应着。

    施大勇接话道。“村里打了好几口旱井,家家都有地窖也有水井,又不是头回遇旱灾,俱都心里有数,知晓着要怎么安排。倪大夫别怕,有咱梨树屋一口吃的,定不能让你饿着,也不会让你渴着。”

    “依我看,明年真碰着旱灾,倪大夫不想搬到村里住,咱们是不是得在茅屋后面挖个深井出来?再往这茅屋周边搭建两间茅屋,真遇上年景不好,容易出牛鬼蛇神,倪大夫这边还得喊两个过来陪着才行。”扬三树尽量说得大方点,别让旁个看出点什么来。

    倪叶怡听着心里暖暖的,抿嘴笑道。“我这里倒是不打紧,我是想着,若年景不太好,有着李家做善事,予田予地的,村民也能多点收成,家里粮食足,便是闹旱灾,节省着大抵也能挨过去吧。”

    “倪大夫菩萨心肠啊,说起来,咱女的生来就要命苦些,遇上好人家是掉福窝里,大多数啊都挺难。这世道连人命都值钱,更何况是女的,死了就死了,受点赔偿银子,没处说话,也没亲人愿意站出来说话,日子还得往下过着,有些事就不能沾。”

    海大娘说着就直叹气。“也就倪大夫你愿意站出来,替她们讨个公道,有户人家我是知的,再怎么着,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不伤心,可没法子啊,鸡蛋哪能往石头上碰,不是死路一条,还有一大家子呢,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李家人还算有点良心,李家老幺娶回家的媳妇,死了也晓得要赔点钱来描补描补,南朝坡有个周家,那才是真正的丧尽天良呢,见着貌美的姑娘直接抢,也就意思意思的扔几个钱,足闹出过四条人命呢。可怜那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直接被扔到了后坡里。真是造孽呢。”

    倪叶怡听着直犯恶心。“没人管麽?”她想着拿李家老幺做实验,也是她能看出来,李家老幺身上孽债缠身,双手却没沾人血。前后两个媳妇的死因,大抵是跟他爱拈花惹草寻花问柳风流成性有关,稍有不满就喜打骂发脾气,受不住他这性情才撒手离世。这点倒不是她看出来,而是听着村里人说的。

    “哪里管的着,走官场没钱也没门路,这两样周家都有,拼个头破血流,狠不下这心,闺女死了日子还得往下过,总不能为着讨个公道就拉上一大家子,还不一定能不能讨个公道,便是有了公道又如何?得罪了周家,在这地界就没得容身之处,漂泊异乡哪是件容易事。”海大娘拧着眉头说话。

    这世道她是看得透透,早就没有过多奢望,就盼着一家子能顺顺畅畅的过着,可千万别沾什么事,吃点亏没什么人没事就好。所以说,周边村子都知晓连春海一家子性情好着,从不跟人红脸。

    其实别说这个落后的古代,在现代有些事也是屡见不鲜,只是有些见了光有些永远的埋在了黑暗里。倪叶怡心口有些闷,不太舒服,她沉默了会,心不在焉的道。“村长,你查查周家,往后要是周家人过来求医一概不见,便是狼狈为奸的亲戚,没作什么大恶也不见。”

    她没法站出来说什么,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这些为非作歹的人知晓,平生造尽孽事,偿得因果报应。

    “这是必须的。”江村长义正言辞的应着。

    施大勇笑笑嘻嘻的说。“倪大夫我跟你说,像周家这样的仗势欺人,还有好几户呢。”吧啦吧啦的说了起来。

    “莫说咱们村子周边,听我大哥说,就算是县城,在县老爷的眼皮子底下,也有好多肮脏事。”江桃次想起大哥与他说道过来的种种事件,也拿出来说道说道。

    扬三树却有点呆,不知在想什么,半天半天不吭声。施大勇扯他的衣袖,给他使眼神使到眼抽筋,也不见他有点反应,真是恨铁不成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难怪讨不着媳妇,就冲这性情,该!

    说着说着话题就有点偏,天南地北的开始扯,说到兴头上,恰好是午时,倪叶怡留着他们吃午饭,进厨房和海大娘张罗。海大娘哪里敢让倪大夫沾油烟味,总觉得不合适,死活拦着只让她留着打会下手,待开始炒菜时,就把人推了出去,海伯进来烧火。

    “咕-”短尾灰有点不高兴,它想吃主人做的香菇肉粥,拿眼可怜兮兮的瞅着主人,胖胖哒脸都有些嘟,也不知它从哪学来的,或许是又胖了点?

    细长青舒舒服服的窝在它温暖的背上,睡得特香。

    倪叶怡抚着它的额头。“乖,晚上做给你吃,往后啊,天天给你们做,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你们要好好修炼,明年或许有些不太平,你们修为高点,我就更放心些,尤其是短尾灰,看你这身肉,光看着就能流口水。”

    “咕咕-”不怕不怕,有小蛇。短尾灰好得意的说着。它和村民相处了段时日,机灵的它早就看出来啦,村民们都挺怕小蛇,小蛇是条毒蛇呀,但它不怕,小蛇好着呢。

    睡得特香的竹叶青冷不丁的睁开了眼睛,立起脑袋,吐着蛇信子,往短尾灰竖起的耳朵里挠了两下。欢天喜地的短尾灰瞬间扭成团麻花,嘴里呜咽呜咽的叫唤着,像哭又像是在笑。倪叶怡看着有些欢乐,眉角眼梢都带了笑。

    在屋前站了会,和短尾灰说了会子话,倪叶怡就抱着它们进了屋里,将它们放到了兔窝,进厨房洗手,拿碗筷摆桌椅。扬三树这会倒是利索,进厨房帮着端菜提饭等。

    饭后,拎出李家的事又细细的说叨了会,待海大娘把碗筷清洗干净,灶台收拾妥当,几人一道离开了茅屋,到了山脚下就各自分开。

    施大勇和扬三树同路,施大勇一把扣住兄弟的脖子,扯着他的脑袋。“你上午想什么呢,多好的机会,就你不说话,我看呐,你和倪大夫的事,就冲你这怂样,还是赶紧的熄了心思。”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你说什么?”施大勇有点结巴,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也就随口说说,想着念多了,兄弟总归能听进心里。这才念了几趟?双手都能数过来,这么快就让兄弟看清了?不可能吧!

    杨三树挺平静的看着自家兄弟。“我配不上她。”

    “真这么想?”

    “真的。”

    施大勇拍拍兄弟的肩膀。“挺好的,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倪大夫是很好,可她太好了些,咱们啊,都是泥腿子,差得有点远。”

    “我会努力向她看齐。”扬三树想得很清楚,也暗暗下了决心。他要努力向倪姑娘看齐,并非是因为钟情于倪姑娘,而是,他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他得做点什么,得做点事出来,才不枉费来世上走了遭。

    施大勇满头雾水的问。“看齐啥?”瞪圆了眼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多年兄弟,扬三树一眼就看透了兄弟的心中的想法,笑着点了头,同时推开了兄弟的胳膊,大步往前走着,伸直了手摆了两下。“大勇,我已经决定了。”

    施大勇站在原地,望着越走越远的扬三树,先是嘿了声,紧接着,又笑了起来。想当好人就当好人罢,天生的操心劳碌命,切。

    晚上和媳妇躺在床上,施大勇美滋滋的抱着媳妇很啃了两口,才兴冲冲的道。“媳妇我跟你说,三哥他傻了。”

    “咋了?”

    “嘿,他今天说,他不想娶倪大夫,觉得配不上。他想要努力向倪大夫看齐惩恶扬善。”

    “你可不许跟着他胡来,听见没有。”

    “知道。我多老实,最会享福,怎么会给自己找事,媳妇你放心吧,我乖着呢。”

    说着说着夫妻俩就搂成了团。酝酝又酿酿,好不快活。

    李家却是一团糟,得知母亲要掏空家财给老幺治病,宛如滚烫的油锅里滴了水进去,噼哩啪啦的顿时就炸开了锅。

    那股子闹腾劲,都快要把屋子都掀翻,动静大的很,半个村子都能听得清楚,有热闹可看,连寒风都扔到了脑后,三三两两的结伴,缩着脑袋往李家院子外瞅,竖起耳朵听得相当认真。

    李家兄弟是多年形成的习惯,自小就养成的,打心眼里畏惧着母亲,俯首听命唯命是从,不敢有什么反抗。李家的儿媳却不同,平素被丈夫压着,也见婆婆没少她们吃喝穿戴,手里头也有钱财花,便没多计较,可如今却不同,这是要他们几家子跟着陪着吃糠咽菜,怎么能忍得住!

    作孽的是李家老幺,凭什么要他们跟着一道受苦受累?不能忍!这日子没法往下过,一定得闹个明白说个清楚的,否则,日子过不下去,老幺还活个屁,不如死了干脆。

    从白天吵到夜间,连饭都没顾上吃,天都暗透,李家仍在吵,李家几个媳妇可不是吃素的,战斗力杠杠的,一个比一个泼妇,也是李家老妇自己招来的灾,儿媳都是她把的关,俱是挑着她顺眼的来选,个个都特对她的脾气。老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会李家老妇可偿足了苦头,她确实特别会耍泼撒横,到底人老精力不足,哪里是四个儿媳的对手,丈夫不帮她,四个儿子都不站她这边,跟着一道闹事,还有孙子孙女一个个满眼怨恨的盯着她,她最疼爱的小儿,躺在床上都下不来地。

    闹到最后,李家四兄弟有些顾及倪大夫最后说的话,不敢太过火,只说要拿李家两成家财,分成四份,索性就分家单过。剩下的八成财产,母亲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暗想,这不过份吧?倪大夫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这是李家四兄弟特意商量出来的结果,四个儿媳也参与其中,觉得,还是不能得罪倪大夫,要是哪天真生了病,还是希望倪大夫能出手医治。同时还自我检查着,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吧?有点儿提心吊胆。

    李家老妇不点头也得点头,在她说出要掏空家财替小儿治病时,李家就已经不再是她的一言堂。

    把分家的事敲定,李家四兄弟没有急着分家,也都没有睡觉,一直睁眼等着天亮,待天色大亮后,四兄弟带着各自的儿媳,本来想着进悠南山,又想了想还是先找江村长说话,由他领着进悠南山的好。有规矩,咱就按规矩走。

    江村长得知他们的来意,倒也没多为难,带着他们进了山找倪大夫说话。倪叶怡瞅着这四对夫妻,性情上是有些缺陷,平素却也没做什么太过份的事,算不得好人倒也不能说是坏人,这样的人实则挺多的,遂应了他们的要求。

    走时,李三的媳妇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倪大夫,倘若往后家里有人得了重病,来求医,您会愿意出手麽?”

    “会的,只要你们的良知还在,没做有损阴德的恶事。”

    “谢谢谢谢谢谢。”李三的媳妇激动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眼圈都有些泛红。

    以前她觉得没什么,小叔的事,算是亲身经历,她才忽得明白过来,有时候走岔路,真的会把家给散了。如今,她敢肯定,便是公公待婆婆和小叔也是满肚子的怨恨郁火,只是惧内不敢发出来而已。一家子血亲整得跟仇人似的,但凡小叔爱惜点名声,哪里会遭这劫难,白白把婆婆给拖累了。

    要说报应,说不定还真有呢。要不然,怎么就让小叔得了疾病,还栽到了倪大夫的手里。想着,李三媳妇深深的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