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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章 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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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

    没有秋天的金黄晚霞,也许是因为临战的缘故,整个头顶都是乌黑一片,那厚重的黑云压在上方,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一股浓郁的化不开的担忧。

    唰——

    衣衫飘动,墨家当下第一剑法高手高渐离面无表情的急速朝蓟都的方向赶去。脸上肌肉虽然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神色来,可在一双眼眸深处确是瞧得见那一抹担忧。

    在他的内心里,担心的不止是即将城破的蓟都,更是那个一直存在他心底的女人。

    以往都是两人同行,可在这一次也许是太过焦急的缘故,使得墨家前往蓟都的人都开始了分路,这使得两人分开了,毕竟眼下秦军将近,人数太多反而会容易受到影响。

    墨家这一路急匆匆赶往燕国国都蓟都自然是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救下太子丹一家。这既是道义,也是受到了墨家巨子传达下来的命令,两相结合下,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意外。

    “以轻功步法来看,第一个赶到蓟都的应该是盗跖这家伙了。”

    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踩,借着力道,高渐离的身形再度加快,清风拂面,吹得那一身的长袍不断的飘舞着,发出呼呼的声响。虽然在喃喃自语的时候,高渐离仍然是无》 比的担忧,毕竟雪女是一个女人,更何况她的模样可谓堪称倾国倾城,哪怕武功高强但在这种战乱的时候,人太漂亮是一种罪。

    面对那如狼似虎秦国士兵,身为一个男人高渐离自然是担忧无比。

    因为这种心态,于是高渐离身上的那股子忧郁越发的重了。

    另外一个方向。

    一道看起来潇洒但又莫名的多了一种猥琐的男子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蓟都的方向赶去,这个男子看起来身形有些削瘦,可脚下的步伐恍若电光之火,在眨眼间便已经跃出去老远的距离,其速度甚至比骏马奔驰的速度还要快。

    此人正是墨家中轻功最好。天下神偷,号称‘盗王之王’的盗跖。

    此刻的他正在一马当先的朝蓟都城墙的方向奔去,一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以我的速度到时定是我第一个赶到蓟都,救下太子丹一家子。”

    “唔……”

    风中,盗跖捏了捏自个儿那有些尖的下巴,寻思道:“若是那个什么太子丹太过固执的话,我定然将他打晕……唔,至于那小孩子嘛,扛着就跑……我的速度还是不慢的。至于太子妃……这个可能只能依靠雪女了。”

    “不过眼下还是尽快赶到蓟都城里才好,否则在秦军围城后。想要逃会更加的困难。嘻嘻,看来这一次我是第一个到蓟都的。”

    心思定下,盗跖脚下速度再度加快,人整个霎时快了三分,朝蓟都而去。

    同时。

    燕国都城,蓟都。

    四周的城门已经紧闭,城墙上尽是士兵与守城器械。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只怕是凶多吉少,可在这许多人的心中那股子抵抗的情绪都在,之所以与朝堂中投降派不同的是因为这些人都非常清楚秦军的凶残。

    那个以人头做战功的方式。足以让上到将军士兵,下到平民奴隶都能够体会到其中的血腥之气。

    谁也不想自己的脑袋成为秦国士兵别在裤腰带上的功劳。

    而在这个时候,城南。

    城墙上的燕国士兵每个人的面色都显得有些不好看,有不少人趴在城墙上正仔细的看着远方。看着地平线的尽头处,似乎那里只要自己不小心一个眨眼便会见到无穷无尽的秦国士兵。要知道,在之前不久,他们就已经见到不少秦国的斥候已经来到了城池外面。

    就在这时——

    唰!

    一股香风自那笔尖扫过。一道白色人影已经从数名士兵的眼前一晃而过,随后便消失不见。

    “啊!”

    其中一名因为累的正在不断上下点头打着瞌睡的士兵更是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武器直接抽了出来。喊了一声:“有鬼啊!”

    “你也看到了?”

    刚刚这惊叫的士兵将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这时站在旁边的一名年轻士兵也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刚才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从城墙外面蹿了出来……”

    “我好像也看到了,白色的……”旁边,一名士兵也赞同道,同时还不由的嗅了嗅空气中那隐隐未散的香味。

    说到这里,几人面面相窥,都从各自的脸上看到了一股子惊恐。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可是城墙之上。蓟都身为燕国国都,其城墙高度可是常人难及的,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从下面蹿了上来,并且在他们面前一晃而过……

    那是什么?在几人心头的猜测可想而知。

    若不是,难不成刚刚又是自己几人眼花了?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要继续说下去,毕竟秦军将近了,需要考虑更多的是该如何在接下来的战争中生存下去。

    城内。

    太子府。

    没有人料到率先到蓟都的会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曾经在这里呆过不少时间的女人。

    正厅。

    端木蓉喘着粗气,正拿起一个葫芦瓢往死里灌水。

    这一路从镜湖医庄赶来蓟都着实花费了她好大的力气,再加上她本身的轻身功法也不是很好,这还是她在听闻秦军北上攻燕后便立即动身的缘故。

    可即便是这样,这一路赶来,也费了她非常大的精力。既要赶路,又要一路避开秦军,若是遇见了秦军若是逃不掉的话也需要解决掉对方,这一趟赶路要比原本的想象中更加的困难。

    至于进城……

    端木蓉倒是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直接将手中的令牌拿出来,然后在燕国士兵的帮助下用一个篮子从城墙下吊下来,随后将她吊了上去。这令牌此刻正摆在面前的凳子上,正是太子丹的手令。

    一瓢水入肚后。端木蓉擦拭了下嘴角的水渍后,这才将目光投向面前端坐着的太子妃的身上,心道当初在这里帮忙照顾太子妃的时候,由太子妃送的令牌倒是帮了不小的忙,否则的话她想要进入蓟都城还真会费上不小的力气。

    “端木姑娘,你怎么来呢?”

    太子妃柳眉微扬,在眉心处存在一股让端木蓉明显能够看得出来的一股忧扰,语气中却是对端木蓉在这种时候匆匆赶到蓟都城有些不满:“要知道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姑娘家……”

    话未说完,便被端木蓉打断了。

    “焱妃。我是来救你们的。”

    端木蓉无比认真的盯着面前的太子妃,道出了自己的来意:“蓟都守不住的。”哪怕她端木蓉在医术上有着极高的造诣,但对国家战略上一窍不通,可在这个时候也能瞧出秦国是一股子大势。

    谁挡谁死。

    单凭燕国,想要抗秦,那是远远不够。

    “……”

    太子妃迎着端木蓉那认真的神情,苦涩一笑,道:“这局势连你也看出来了啊……可城内局势不比外面好到哪里去,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眼下究竟怎么选还是需要看太子的。”说到这里,太子妃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你去看看月儿吧,这兵荒马乱让她受了些许惊吓。”

    端木蓉闻言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这才起身朝后面的院落走去。

    目送着端木蓉离开后,太子妃脸上的那份忧苦随着端木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后,也随之消散一空。转而代之的是一种魅惑众生的妩媚,玉手轻撵了下鬓角的细发。太子妃微微侧了侧了头,目光落在了大厅外面的一处角落,出声道:“你也来救人家了?”

    哒!哒!哒!

    脚步声在这句话后响起。

    一道窈窕的身影就那么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至于那守在那里的侍女们就好似瞎子看不见东西一样,任凭那人就这么走进了大厅。

    蓝紫色开襟绸裙,一袭白发,手执一柄碧色玉箫。

    女子来到面前,弯腰,行礼。

    腰,堪比绿柳,盈盈一握。

    礼,则是师徒大礼。

    目光在白发女子手上的碧色玉箫上停留了许久,太子妃忽的叹气一笑,道:“焱,你还是没有避开,还是放不下……”

    “师傅,徒儿现在不叫这个名字。”

    蓝衣白发女子那清冷如冰雪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却是否认了太子妃的话。

    “哈哈!”

    闻言,太子妃不由得摇头笑了,说道:“也是,人家现在才是焱妃。可是你师傅我也只能取代你曾经的那个名字,取代不了你的人。不过,倒也能完美遮掩你在墨家的身份。”

    说到这里,太子妃的视线再度停在了对方玉手中的那支碧色玉箫上,望着面前这个阴阳家的第一奇才看了半晌,这才说道:“他对你的影响还是太深了。”

    一支玉箫……

    虽然不是原来的那支,可同样的颜色,代表着什么太子妃却是十分的清楚。

    甚至……

    只怕眼前这个阴阳家第一奇才自己都不清楚,这种颜色的玉箫究竟是代表着什么,可她婠婠清楚。因为她婠婠的身份,他或许一开始便察觉到了什么,竟然想要在这个时代给她再造一个宿敌。

    婠婠的宿敌是谁?

    师妃暄!

    慈航静斋的圣女,却也是那个空谷幽兰的石青璇。

    从某方面来说,是谓箫剑色谋四绝。

    而岳缘则是要用这个阴阳家的第一奇才再造出一个‘小邪王’来牵制她婠婠,倘若不是婠婠反应及时,从中作梗,以师徒身份牵扯,倘若不是岳缘本身小觑了自身的魅力,只怕今天前来对付她的人便是眼前的这个同样美的惊人的白发女子。人生又得回到当初的那种宿敌纠缠的日子了。

    “不!”

    高耸的胸部在这句话下有些起伏不定,原本冰冷如雪一般的情绪在这一刻变得炙热起来。抬头,白发下的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面庞迎向了婠婠的目光,上面尽是认真之色,说道:“徒儿已经在忘了。”

    听到这个回答,婠婠不由嗤笑出声,字字直击眼前人的心坎,“错了。你以为改一个名字,让为师取代你,换一个地方避开不见那便是忘记?”

    “太天真了。”

    “那你告诉我,你手上的玉箫为什么还是绿色的?白色的不行?”

    声声句句,直接让眼前的玉人儿的面色变得苍白起来,就好像她本身的那一头白发,一双玉手更是死死的紧握着那支玉箫,贝齿更是死死的咬着朱唇。

    未等对方开口,婠婠又继续说道:“那你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吗?”

    “山岳的岳,缘分的缘……”

    这一回答,让婠婠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诧异之色。

    这与她想象的似乎有些不同。(未完待续……)